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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臣(科举)第70节(1 / 2)





  拜过祖宗,谢平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便说起立碑的事来。

  历来凡考中进士,朝廷都是允许进士们在家乡立碑的,毕竟这也是鼓励士子们向学的手段之一,但是碑上写什么,还得看具体情况。

  谢正便先开口问他:“良臣,这进士碑要怎么立,上头可给了章程出来?”

  从来只听过“进士碑”而没见过,因此谢正虽已经当了多年村长,到底还是有点忐忑,就怕一个不慎犯了忌讳,毕竟这可关系到皇命。

  谢良臣却没他那么紧张,让江着去自己房间取了纸笔,然后便把碑文上要篆刻的字写了下来。

  一般这种进士碑并不复杂,甚至不用具体介绍谢良臣的身份信息,只要在右上角写上他考中的时间,也就是“皇融建业十五年庚午春月吉日”,左下角写为何而立,即“赐进士翰林荣县谢良臣建”就行。

  两句话写完,谢正将纸捧过,看着上头的字赞道:“良臣你这字真是愈发的进益了。”

  谢良臣笑笑,放下笔,可不嘛,要说他当初自以为书法还算不错,结果被盛平顾喷得狗血淋头,自此之后他就不敢骄傲了,在写字上下的功夫更是不少。

  想起盛平顾,谢良臣便打算第二天去一趟三合村,今天家中客人实在太多,他走不开,但是明天就必须要去了。

  同时他还得探探自己老师的口风,以及与盛瑗定亲的问题。

  因着谢良臣的归乡,平顶村着实热闹了一场,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附近不断有乡绅文人前来拜访他,谢良臣几乎是到黄昏时才把这些人全都送走,说得喉咙都快冒烟了。

  小妹谢良瑾心疼她,便倒了蜜水过来,“二哥,你先喝口水吧。”

  眼前的小姑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襁褓里的婴孩,如今谢良瑾已经十三岁,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也该寻婆家准备成亲了。

  可是一想到这件事谢良臣就觉得抵触。

  他是把这个妹妹当半个女儿看的,没办法,当时他心里年龄在那而谢良瑾当时还是个小婴儿。

  如今要他在谢良瑾十三岁的年纪就让她定亲,然后最多三年就把人嫁出去,那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这事谢良臣也不好自己擅专独断,于是稍微润了润嗓子后,他试探着开口了:“囡囡,如果我没记错,今年你该是满十三了吧?”

  谢良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好,闻言,手里的娟帕在手指上缠了缠,垂眸低声道:“嗯,还有两月就满十三了。”

  谢良臣看她好像不太高兴,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也怕问得太直白,让小妹害羞,于是继续拐弯抹角:“那娘可有跟你提起什么吗?”

  他试探性的问着话,同时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着谢良瑾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哪知他不问还好,一问谢良瑾更委屈了,抬眼看了自己二哥好几眼,最后才在他鼓励的眼神下低声开口道:“娘说我是大姑娘了,这段日子一直把我拘在房里,还说打算请绣娘来教我刺绣,还打算让我学着开始管家。”

  此言一出,谢良臣就知他娘是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明摆着在为后来的事做准备了吗?

  “那你怎么想的?”谢良臣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她道。

  谢良瑾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的。一是她没有欢喜的男子,二是这些年来她也看了不少的书,因此对于女子只能一辈子被困于家宅后院,很是不认同,所以有了点叛逆之心。

  可是她知道她爹、她娘,甚至她大哥、三哥都不会纵容她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唯有二哥宠她有点无底线,所以唯一的希望也只有从她二哥这里下手了。

  于是谢良臣一问,谢良瑾立刻便将自己藏了好久的话和盘托出:“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也不想跟一个我不认识,相互没什么感情的男子成亲,我想像大哥和二哥一样,以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这话着实有些大胆,谢良瑾说完后自己也有点脸红,旁边的丫头茶茶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偏偏那边的二爷竟还一副微微赞许的样子。

  怪不得小姐胆子越来越大,茶茶觉得这跟她家二爷对上小姐时的好脾气有很大的关系。

  听到小妹这么说,谢良臣松了口气,只要她没有这个想法就好。

  他还怕小妹看了这么多书,不小心被里头那些什么夫纲、妇容之类的思想影响,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嘛。

  于是他脸上重又浮现出笑容,宽慰道:“囡囡别担心,娘那里我去说,以后咱们要选什么人,必定得你同意才行。”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先把这人从里到外查个清清楚楚,要既不风流也不下流,长得要好看,人品要过关,身板也得不错,更不能是个蠢货。

  至于他娘那里要怎么说,谢良臣也想好了,就说此地难觅良人,所以他打算带小妹进京找,这样一来,他娘肯定会同意。

  解决完这一桩事,谢良臣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子。

  年仅一岁的谢承远小朋友如今已经生得十分可爱了,是谢家人的心头宝,便如现在谢良臣回来了,他爹娘刚才虽是稀奇了一阵,可晚上还是雷打不动的把孙子抱去了他们屋中,他则迅速失宠。

  说的是帮着小夫妻带孩子,可是谢良臣看他娘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假公济私。

  想到这,他又记起明天要去三合村的事来,于是便将自己打算向盛家提亲的事说了。

  赵荷花正抱着孙子哄,精力也大多集中在孩子身上,对谢良臣说什么原本只是随意支了个耳朵在听,哪知却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你说要娶盛瑗?!”

  倒不是她对这个姑娘有什么意见,也不是赵荷花嫌贫爱富,而是她压根就没看出自己儿子对盛家这小姑娘流露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情义,以前在家中甚至都难听他提起一句。

  怎么这才刚回来,突然一提就是要成亲了?!

  谢良臣郑重点头:“对,在去年上游学出发前,我已经问过了老师的意思,他说要是我能过了会试,便同意这门亲事,之前因着我也没把握,所以便没有告诉你们,如今既然会试已过,那么这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谢石头在旁边听着,也是一头的雾水。

  他看儿子神色严肃,拧眉想了半天,最后试探着开口道:“以前我们也没听过你说起盛家姑娘,你现在提定亲的事,是不是盛老先逼你的?”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毕竟自家儿子平日里除了读书便是跟几个朋友出门,就没见他跟哪个姑娘多说过几句话。

  村里对他儿子有意思的女孩子不少,可是无论别人怎么明示暗示,他儿子都跟木头一样,那拒绝的意味便是隔得老远也能看出来。

  赵荷花虽然觉得自己夫君的猜测有点离谱,但也不是全然不认同,毕竟这事实在是太突兀了。

  谢良臣倒没管这些,只问:“老师没有逼我,盛家小姐聪慧机敏,人品出众,儿子是心甘情愿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