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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臣(科举)第96节(1 / 2)





  所以,等户部再把责任撇清之后,谢良臣暗中观察了一下融景帝,见他神色比刚才还要不耐烦,于是肃了脸,出列极认真的道:“陛下,臣既然提出此建议,定不敢让陛下忧心,只要陛下能应允一事,那么工部不仅能开矿,更不需要户部出钱。”

  他这里说的是开矿,而不只是开铁矿,便是在打擦边球,因为他发现众人似乎都忘了问石矿的事。

  听他这样说,融景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谢良臣觉得他语气都放柔了,“不知谢爱卿有何要求?”

  朝上众人现在看谢良臣的眼神就跟看谄臣一样,什么叫 “定不让陛下忧心”?这是在说他们都无能的意思吗?

  察觉到有多道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而且似乎道道尖利,谢良臣也不在意,再次躬身回禀。

  “臣想请陛下允许,矿山所采之物七成用于工部制造军械,其余三成则由工部工匠制成他物后售出,补贴采矿开支,若有盈余则归于国库。”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工部新制造的军械不仅不必从国库里出,而且若是有盈余,还能反补贴国库。

  融景帝一下就想到了在国子监的时候,谢良臣还是司业,他便想出了国子监学刊的主意,至此之后国子监除了官员的俸银之外,几乎再也没有找朝廷要过一两银子。

  为着这事,他还赐给了谢良臣一块残墨。

  所以听谢良臣这样说,融景帝第一反应不是震怒,而是好奇,想知道他要造什么东西。

  谢良臣想出售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建房子用的铁丝。按前世的称呼应该叫做钢筋,不过现在的冶炼工艺还无法使铁的硬度达到钢的要求,所以只能叫做铁丝。

  融景帝不明白这普普通通的铁丝有什么作用,谢良臣便把沿海地区百姓用此来建房子的事说了,还画了简图出来。

  “原来如此。”融景帝缓慢的点着头,“我早听说钦州如今已大不一样,不仅税银年年都在涨,而且也少听到地方奏报飓风摧毁民宅的事情,原来竟是谢爱卿的功劳。”

  “陛下夸奖,臣实不敢当,若非陛下仁德,上天又怎会庇护我朝百姓安居乐业。”谢良臣再次拍马屁道。

  “哈哈哈......咳咳!”融景帝刚开口大笑便又忍不住咳嗽起来,重臣紧张,他却抬了抬手,“不要紧,老毛病了。”

  止了咳,融景帝再次看向谢良臣,“既然谢爱卿已然有了办法,那便去做吧,朕同意了。”

  事情进展顺利,下朝之后,陈尚书却将谢良臣叫了过去,明里暗里的告诫他做事不要太过冲动,希望他能低调一点。

  谢良臣嘴上答应了,但实际该如何还是如何。

  两月后,矿上的采石工作已然进入了正轨,冶炼钢铁的工匠们也准备就绪,从今以后,大融的铁器产量将再上一个台阶。

  视察矿山和炼铁作坊回来,谢良臣身上都是尘土和铁锈,刚准备先去换身衣裳,里头就冲出来个小人儿。

  “爹!”

  谢良臣赶紧蹲下身止住她,笑道:“囡囡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听娘的话?”

  谢存墨重重点头,靠过去揽住谢良臣的脖子,甜甜道:“今天读完书后我便一直乖乖在家,就是太无聊了,我想上街去玩。”

  之前在钦州和平顶村的时候,谢存墨经常到处疯跑,本以为来了京城好玩的东西会更多,哪知她娘看她看得更紧,别说到处去玩,就连上街都少了。

  听她语气幽怨,谢良臣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温声道:“那等到休沐日,爹亲自带你上街好不好?”

  谢存墨大喜,脆声应一句“好”,随后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又蹭了蹭,真是又乖又可爱。

  谢良臣的心直接软成了一汪水,觉得再没有比自己女儿更加听话懂事的小姑娘了。

  盛瑗听到了,无奈摇头,拆穿自家女儿道:“还说自己乖巧,刚才穗儿来报,道这小丫头刚才差点一个人偷跑出去,胆子也太大了些。”

  见被拆穿,谢存墨随即委屈巴巴的低了头,不说话却比说话还惹人心疼,谢良臣一把将女儿抱起,帮着转移话题道:“夫人今日在家可有事发生?”

  他这一问,盛瑗便让人把女儿抱了下去,谢良臣即知是真有事,也跟着进了里屋。

  “今天冯公公派人来传话,说是贵妃娘娘近来十分忧心,七皇子年幼,张家在朝中又无能说得上话的人,陛下龙体日渐不安,贵妃娘娘怕等新皇继位,她母子二人无容身之地,故而问夫君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第70章 北地

  新君继位的诏书已经写好放在奉天殿, 但是融景帝准备让谁继位,却无人可知,更没人知道他会不会中途改变主意。

  遗诏只能等融景帝驾崩后才会被取出宣读, 这对有些人来说,那就太晚了。

  问自己有什么办法吗?

  谢良臣轻笑一声,这位冯公公来问他所谓的办法,恐怕不是想问新君继位以后张贵妃母子俩的处境,恐怕还是担心他自己会被清算。

  历来在储君之位的争夺里面,能保全自己的人只有一种, 那就是最后的获胜者。

  七皇子虽是年幼,但他也有优势,那就是本身极受宠爱, 而且母族势力单薄,如此便不会有外戚干政的隐忧。

  可是即便如此, 他的劣势也同样明显,,融景帝会不会真的选他,谢良臣也无把握。

  不过他既挑好了人, 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于是在听过盛瑗的话之后, 谢良臣便又让人递了口信进去, 给这位冯公公指了条道出来。

  入秋,北方边境军情再次告急。

  北桑骑兵又来犯境, 且看样子似乎打算故技重施,劫掠之后再占城池。

  融景帝接到军情急报之后, 立即召了众人进宫商量此事, 谢良臣也在其中, 大殿之内吵吵嚷嚷, 文臣武将喧闹不休。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争吵的重点还是主战还是主和,是被动守城还是主动出城迎敌,没有任何新意。

  融景帝被他们吵得头疼,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朕找你们来,是问切实可行的办法,不是听你们来吵架的。”

  他的声音已然十分虚弱,可虚弱里却仍然带着威严,众臣也由此安静下来。

  “主战也好,主和也好,朕要你们解的不是一时之困,而是根本之道,若是只会空谈,那么不说也罢。”融景帝扫了一眼众人,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