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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魏元音想着,她何时吃了本来是给别人的东西。把那天的事情一点一点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她的面色微妙起来,明显到让人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怎么了?”殷予开口便是询问。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唱和,殷承晖大步迈入了回音宫。

  他唇角还带着笑容,向来是十分高兴,还没见到人,便道:“听说神医薛行已经到了?”

  薛行看着走进来的有些不着调的青年,心中叹了一声,规规矩矩下跪:“草民薛行叩见陛下。”

  “先生快快请起。”他亲自把人给扶了起来,张口便道,“先生可给阿音号脉了?不知道阿音出嫁前能不能调理好?”

  说着,又捏出一对玉镯:“小音音你看,我今儿又淘换出一件宝贝,这个据说是前前前朝末代皇帝给皇后做的,这块玉本就价值连城,一打磨加工之后据说已成天价。没想到还能从国库里给翻出来。”

  魏元音的面上却毫不见喜色,只有焦急:“薛先生快给父皇号个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安~~~~~

  第五十四章

  嘉宁皇帝是在大昭的地位如同吉祥物,人尽皆知, 只有摄政王殷予才是真正的实权者。

  在魏元音提出要薛行给殷承晖诊断之时, 大家都有点接受不能,谁会闲得没事干给他下毒, 还是这种发作缓慢的慢性毒, 就算是要谋权篡位也没有先对他下手的, 这不是给摄政王做嫁衣吗?

  可是出于谨慎, 薛行还是让殷承晖坐下帮他诊了脉,也不过就是两息的功夫, 白胖富贵的面上瞬间沉地能阴出水来。

  “陛下体内的毒已有两月有余。”

  这句话放出来, 让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殷承晖瞬间连手里的玉镯子都握不住了:“毒?什么毒。”

  青年来得晚, 对情况一无所知,听到薛行的话还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久久, 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小音音是中毒了?”

  开口问的第一个竟然不是自己, 而是魏元音的情况, 拳拳爱女之心可见一斑。这下让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想到他身上的毒,几人面上都有些愁云惨淡。

  魏元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殷切地看着薛行:“父皇身上毒到底如何了?”

  薛行从药箱里捏出一副银针:“还好,毒入的不深。这药原本至少一年才能积累出发作的药性, 等到那时候,才是真的难以祛除。”

  听了这言语, 几人具是松了一口气,殷予的眉眼也温和了两分。

  可实际上,他心中的盘算从未断过。

  前世之时,殷承晖约是从嘉宁十年年末被诊断出风寒,断断续续就没有好过,然后熬了两三年便病故,莫非,那个时候也是因为这味毒?

  思索到这里,他便沉了脸,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皇宫内外瞬间被封锁的严严实实,任何人不得进出,无论是皇宫内的主子还是外出采买的小卒,可谓是风声鹤唳。

  殷予一条一条地安排下去,没有和任何人说关于殷承晖中毒的事情,可是能在皇宫里混下去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有些老人们上次见到这阵仗的时候还是先帝遇刺。

  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殷予安慰了魏元音,又哄着殷承晖好好治病,便召薛行父子与自己一路去御书房。

  三个人走走停停,却一句话都不说,安静的氛围,在被挑起到人心惶惶的皇宫中显得莫名诡异。

  薛行第三次看到殷予随意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

  “摄政王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

  殷予顿下脚步,左手边的回廊外是一处荷花池,脸盆大的荷叶在风中飘摇,仿佛不堪一击,但又有几分不折不屈的意思。

  缓缓的,他开口道:“你之前说阿音体质特殊,我也听阿音提起过,她小时候赵郡那边就对她的身体提心吊胆,才一面仔细照顾,又一遍摔打。”

  薛行白胖的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是。”

  “为什么?”殷予猛地回头,“当时你还没有学医,却知道她的体质存在着问题,还是不容这慢毒的体质。”

  他时刻注视着父子二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错过薛子期面上那一晃而过的痛心。比起薛行的老江湖,薛子期到底还是嫩了一点,殷予心中犹疑更重。

  薛行也同样注视着殷予,几乎就在第一时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儿子让对方察觉出来了问题,顿时就是一声苦笑。

  “不知道我能否信得过摄政王。”在这一刻,他不是草民,也不是商户,更不是殷承晖和魏元音的主治大夫,风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叱诧风云的军师。

  殷予眸光微暗,笃定道:“只要你信得过阿音,就该相信我。”

  话里话外,便是道明自己会始终和魏元音站在同一战线上,无论有关她的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轻视。

  话虽这样说,薛行对皇家人的信任却还是有限,不得不先谨慎道:“阿音她这体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殷予似乎抓住了点什么门道,面色一厉,近乎逼迫道:“说清楚!”

  多的,薛行却不肯再多说,生怕给魏元音带来什么麻烦,只得推三阻四后含糊了一句:“三年前您曾调查过子期,并在路上使了些手段,应当知道,自己并不是我的亲儿,而是当年还在宋城之时,见他聪慧可承我衣钵,领养回来的。”

  而薛子期的面上,听见这番言语也没有丝毫异样,可见是知晓这事情的。

  也就这样的言论,肯定了殷予心中那个颇为不敢置信的猜测,他在原地怔忪了片刻,发现自己在开口这件事上有了从未有过的艰难感。

  他缓缓闭了下眼睛:“先不要让阿音知道。”

  见殷予通晓了其中一两分意思,薛行不禁感慨,天命,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物。

  魏家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魏元音就最好一点都不知道。

  殷予知道的太少了,所以到最后就该一点一点的重新承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