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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5)(1 / 2)





  但有些东西存在过,就是无法抹去的,比如童年的烙印,比如人本能的,对于孤独的恐惧,对于陪伴的渴望。

  这么多年沈笃都用肖飒嘴里无意义的狂欢来消弭这种恐惧,弥补这种渴望,用一种远观的姿态,躲在一道门后面,防止自己变成今天的肖飒,沉沦受伤。

  只是某些压抑的渴望在无限地膨胀,终于被那句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叩开了大门。

  细细的门缝里,他第一次窥探到到出事时总有一个号码会接通,那个人真的会为了你赶到现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安定感很淡,但也很震撼,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

  唐堂赶到的速度很快,早上七点过,天刚刚亮起来。

  乡间公路没有市区的车水马龙,只有唐堂那一辆车朝着自己驶来时,恍惚间真的给了沈笃一种错觉

  唐堂就是为他而来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

  唐堂的车子很快在他身边停稳,跨出车门时,沈笃看见对方乱蓬蓬的头发和身上褶皱的卫衣,偷偷低下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得不承认,就脸蛋和身材来说,唐堂都很能打,大概是因为年轻又常年保持运动,刚睡醒也没有一丝浮肿;就算没有梳洗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换件衣服就赶了过来,浑身上下也还是散发着他独有的那种,朝阳般明媚的帅气,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唐堂的肩膀很宽,的确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幻觉。

  沈笃通宵了整晚,往前数几天也一直睡得很少,在看到唐堂的一瞬间疲惫就涌了上来;他大概还记得唐堂的怀抱是怎么感觉,虽然记忆很模糊,但应该是很宽、很软的。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从沈笃眼底的红血丝里,唐堂也看到了对方的疲惫,他上前关心地问了两句,都被沈笃心虚地避开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沈笃换回他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佯装嫌弃地推了唐堂一把,修车!

  唐堂被人推开也没废话,只是转身修车前把手里的外套扔给沈笃,然后就掀开引擎盖,埋头仔细检查起车子来。

  沈笃不像邹允那样瘦弱,个子也挺高,但唐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太大了,他嫌弃地看着眼自己长半截的袖口,皱着眉头准备脱下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旁正在检查汽车的唐堂则抱着手臂抖了抖肩膀。

  这个傻子,出门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件单衣就跑出来了,却还想着给他带外套?

  沈笃想着,觉得好气又好笑,突然就不想脱衣服了

  穿着好像也挺暖和的。

  零件坏了,要换东西,你车上有备用的吗?

  唐堂修车修得挺专心,说话时回过头才发现沈笃正望着自己的方向出神,他手上沾了点机油不方便,只能用手拐子顶了顶沈笃。

  跟你说话呢

  啊?沈笃回过神来有一瞬慌乱,什么?

  零件,坏了,要换唐堂又重复了一遍,你车上有备用的吗?

  沈笃不懂车,也不懂唐堂在说什么,完全深陷在一种秘密被人戳破的尴尬里。

  没有。他随口敷衍道。

  那把车撂这儿吧。唐堂说着,盖上了引擎盖,我送你回别墅或者市区,等你手机充上电了联系4S店来处理。

  啊?哦好

  沈笃木木地点着头,转身准备跟唐堂上车,还没拉开车门,手机就响了。

  他带着点恼羞成怒地味道,愤愤地掏出手机才想起来,早就没电了,是唐堂的电话在响。

  接电话啊。他回头对唐堂翻了个白眼,发现唐堂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因为刚才修车沾了机油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擦掉,唐堂这会两只手架在胸前,不上不下的,抱歉地看着沈笃。

  能帮我拿下电话吗?在他为难道:裤兜里

  低头看着唐堂左边裤子口袋鼓鼓囊囊的地方,手机应该就放在在那,沈笃的脸色跟着暗了暗。

  我身上只有裤子有兜啊看见沈笃脸黑了下来,唐堂立刻反应过来辩解道。

  气氛瞬间尴尬又暧昧。

  沈笃一脸不情愿地走到唐堂跟前,别过脸去尽量不看那些会让两个人难以自处的东西,凭着直觉往唐堂裤兜的方向摸。

  这种尴尬唐堂似乎也能感受。

  他别扭地看着沈笃伸过来的那只手,苍白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愈发明显,跟邹允那种细腻白皙不同,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一种男人才有的性感。

  刚才清晨的凉意瞬间散去了大半,他甚至还觉得有点热,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往往右一点

  沈笃闻声没好气地白了唐堂一眼,终于摸出了那支碍事的手机,他接起电话怼到唐堂面前,一脸不耐烦地按下了免提键。

  ι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每一个人的耳膜,却又是大家都熟悉的。

  是肖飒。

  初晨乡间的公路上很安静,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电话旁的两个人都屏息凝神。

  邹允出事了,你到医院来一趟,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时间线就是接上邹允绝食住院的那一段。

  第74章 番外6

  赶到医院后, 唐堂亲自陪着昏迷中的邹允接受了一起系列身体检查。

  他看着肖飒神情木然,生气全无,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跟在邹允身边;也看着这具尸体的眼睛一直盯着邹允的方向,机械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 在他找不到邹允的这五天里, 邹允一直在绝食, 每天只靠少量的水和输进血管的营养液维持最基本的生命。

  好在最后的检查结果是好的,邹允的昏迷只是绝食造成的低血糖, 及时治疗干预后,几个小时就能醒来。

  跟医生推着邹允回病房时, 唐堂远远看见走廊窗外的露台边, 沈笃背靠围栏,浑身无力的样子斜斜地倚着, 默默地吞吐着烟圈。

  担架车上,邹允还在昏迷中,紧闭的双眼,瘦到已经塌陷的脸颊, 还有宽大的病号服都无法完全掩盖的那一副瘦得让人心疼的身体;而窗外是孤身一人, 背影落寞的沈笃

  这一切都印在唐堂眼底。

  还包括从头到尾一直守在邹允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的他自己,甚至是和他一样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的始作俑者

  肖飒。

  恍惚间一切又回到原点, 这仍然是当初那一场四个人的悲剧。

  除了咬牙切齿地想要把肖飒扔到银滩的外海去喂鱼,对于沈笃, 唐堂心里说不上埋怨, 只是仍然忍不住会想, 如果那一天在别墅沈笃没有拦住他,如果他可以不顾一切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