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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2)





  姑娘随口应了声,匆匆转移了话题。

  这叫她怎么说,那红粉床幔之内的温柔乡,阴冷大牢中的断肠药,亦或是小桥流水边的茅草屋。

  皆是光怪陆离,惹人非议。

  李太医从昭阳宫离开,又拐道朝御书房去,将方才搭脉瞧出的症状与开的药方,事无巨细的道了一回。

  他道:“娘娘这是多梦之症,梦中惊醒,气血两虚,身子才愈发薄弱,长此以往,只怕不宜有孕,就算是怀了身孕,怕也是……”

  李太医顿了顿,意思已经清晰明了了。

  闻恕抿了抿唇,她多梦他是知道的,梦中时常是哭着惊醒,可又似醒非醒,常常哭着哭着就又昏睡过去。

  他眉间沉了下来:“瞧了这么多日,便没法子了?”

  李太医叫他这一问,脖颈一凉,脑袋立即低了下来,拱手道:“微臣开了定神静心的方子,可实在不知娘娘梦中之景,找不到郁结所在,无法对症下药啊。”

  “郁结?”

  李太医颔首,只道:“微臣不善解梦,可夜夜多梦,实乃少见,又是噩梦,怕是皇后娘娘,心有所牵。”

  一句“心有所牵”叫座上的人微微一滞,心中莫名一堵。

  他细细查过付家两兄弟,常年于冀州求学,与付茗颂的交集,只会少,不会多。

  那她梦中唤的哥哥,究竟是何人?

  闻恕手中翻来覆去的折腾那枚玉扳指,最后啪嗒一声丢在长案上。

  可笑,难不成幼时,她还有什么心心念念的竹马不成?

  这夜,付茗颂替他宽衣时,见他嘴角轻轻抿着,神色黯淡,只当是他乏了,也未曾多问。

  —

  魏时栋的罪名认的快,见东窗事发,他也无甚可辨,因此不过两日,便下了流放的诏书。

  他干的这事儿,桩桩件件,随便拎出哪一桩,都足以死刑处之。

  现下仅是流放三千里,终生不许反京,好说也捡回一条命,已是皇上给足了魏家的脸面。

  何况此事并未波及整个魏家,此前所有军功、恩赐一样都未曾收回,甚至是魏老夫人的诰命,都依旧在身。

  但魏家的荣光,也就止步于此了。

  现下,最一头雾水的,当属还喜滋滋做着升迁梦的魏时均了。

  怎么一夜之间,他的乌纱帽便跑去宋长诀头上了?

  元禄宣完旨,笑呵呵的安慰道:“二公子任主事一职多年,这出的纰漏,实在太多了,皇上这也是兜不住,实在没法子了?”

  魏时均那芝麻粒小的眼睛瞬间瞪大:“这是何意?前阵子我献计有功,皇上还赏了我呢!你、你这诏书该不会是假的,联合宋长诀那厮糊弄我吧?”

  说罢,他便夺过圣旨。

  元禄也不拦着,只笑道:“二公子是有功,可功不抵过,皇上看重有才能之人,如今朝中忠臣多,可智者少,皇上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魏时均气急败坏的吼:“你们知道宋长诀是谁么?给魏时栋出谋划策的人是他!他分明是从犯!”

  “二公子慎言。”元禄轻飘飘道。

  魏时均这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咽了下去,那头丫鬟便匆匆而至:“公子,付家来人了。”

  “不见!让她们滚!”

  丫鬟被吓的脸色一白:“是付家大夫人差人告知,说、说是寻人算了二公子与四姑娘的八字,实在不合……”

  “……”

  此时,付姝云正眼巴巴的望着苑门外,揪着帕子道:“吴妈妈怎还不回?”

  丫鬟笑着呈上一碗冰镇莲子汤,“姑娘急甚,左右付家还未收魏家的礼,老太太也打消了念头,这会儿不过走个过场,您且放宽心吧。”

  “谁说不是,近日来我日日噩梦,梦中都是那魏时均的大脸盘子,你瞧瞧,你瞧瞧,我这眼底都是乌青的。”

  她手执一只小巧的铜镜,仔细扒拉着眼睛。

  这会儿,姜氏陪着老太太说话。

  吴妈妈从侧门进,正往寿安堂去给她二人回话。

  付姝妍恰从园子一侧露了脸,见吴妈妈脚步匆匆,随口一问:“府里近日,可有大事儿?”

  自打云姨娘被发卖后,付姝妍窝在屋里数日,整个人愈发瘦弱,仿佛风一吹便要飘走了似的。

  整日以泪洗面,外头的事儿,都没了打听的力气。

  前两日,才稍微转好了些。

  青檀回话道:“魏家小将军被流放,魏主事也丢了官职,听说老太太消了要将四姑娘嫁过去的念头,夫人方才差吴妈妈人去回话,想是刚回。”

  付姝妍嘲讽的嗤笑一声,老太太做事儿,还是这般拜高踩低。

  她紧紧咬住下唇,若是她娘还在府里,如今也该为她谋划亲事了。

  想到云姨娘,付姝云脸上恨意更甚,紧紧盯着寿安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