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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这是闻恕守在这儿的第三日了。

  晨光熹微,脚步声轻慢。

  元禄一进内室,便见眼前人还是这么僵直地坐着。

  实话说,他知皇上看中皇后,独宠皇后,但他当真想不到,这份独宠能深到这个程度。

  仿佛是他一眼不瞧,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提步过去,试探地唤:“皇上,娘娘高热已退,只待醒来,您、您已两日未上朝,太后娘娘方才差人来催,说是请您去一趟永福宫呢。”

  闻恕缓缓抬眸,眼里有几根红血丝滑过,抬手碰了碰付茗颂的额头,不烫了。

  他脸色颇为憔悴,捏了捏眉心,淡淡道:“更衣吧。”

  “诶!”元禄重重点头。

  此刻,永福宫。

  沈太后手握青瓷茶盏,顺着杯沿一下一下转动,唇角微抿,神色严肃。

  她这两日并不比梧桐殿的好过,连着两夜都从梦中惊醒,光是一想那日皇帝从湖边跳下,她这心脏便“砰砰”跳。

  除却在涉及朝堂的大事上,沈太后极少插手闻恕的事。他不近后宫,她拿他没法,他要娶付家庶女,她替他铺好路,他独宠一人,只要能抱得孙儿,她也由他去。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安然无恙的基础之上!

  而闻恕那日之举,真真确确触到沈太后的逆鳞了。

  “你说,他究竟是情深义重,还是被下了蛊。”

  下蛊这两个字,可不是能随意说的

  杨姑姑低头,于是道:“娘娘,皇上自然是情深义重之人。”

  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落下,“噔”一声,沈太后搁下茶盏,“帝王家,情深害人啊。”

  闻恕来时,这句话恰恰好就落在他耳边。

  男人脚下一顿,径直上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一见他,沈太后这两日的怒意蹭一下起来,她一口气提上来,忍了忍,又憋了回去。

  “哀家听闻,皇后高热已退,无甚大碍了?”

  闻恕抬眸看她一眼,“是。”

  “皇帝可还记得,已两日未上朝了。”沈太后口吻冷淡道。

  “儿臣身子抱恙,御医嘱咐静养,是以耽搁了朝政,好在今日大好,劳母后忧心了。”

  沈太后一句“你静养是坐在床榻边静养吗”险些脱口而出,叫他那番话堵得不上不下。

  他将缘由归咎到了自己身上,龙体抱恙,谁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要皇上拖着病体去上朝吗?

  沈太后沉着脸盯他半响,只觉得头疼得很。

  她忽地摆手,“皇帝回罢,回罢。”

  瞧着闻恕挺拔的背影离去,沈太后又是沉沉一叹。

  这个儿子,她可真是半个字都说不过他。

  闻恕从永福宫离开,转而朝御书房的方向去。

  近日来积攒的折子,又是小山一般高。

  男人伏案,执笔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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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渐落,几束微光从窗缝中透过。

  素心和遮月二人守在殿内,二人头靠着头,轻声低语,无非就是忧心她们家娘娘何时能清醒过来。

  床榻上的人眉心一蹙,嘀嘀咕咕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飘进耳里。

  付茗颂醒来时,直愣愣地盯着床幔顶部瞧,陌生的样式,陌生的颜色,还在…梦里吗?

  “娘娘!”

  “娘娘醒了!”

  遮月与素心二人的惊呼,一下拽回她的神思。

  她呆怔地望着她二人许久,半响才彻底清醒过来,随即翻身坐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她不得不摁住太阳穴的位置。

  脑中一道道声音传来——

  ——“宋宋,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有没有,哪怕一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