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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2)





  他往前走了两步,陈如意便扑了个空,止步于前,捡起手帕,后直起身子,恍若才瞧见他,苍白着小脸行礼道:

  “臣女、臣女不知皇上在此,只随风追着手绢而来,若是讨扰了皇上,还请皇上见谅!”

  她紧紧拽紧手中的手绢,嘴角也向下抿起,眉头深深揪紧,很是害怕、慌乱的模样。

  可真正害怕的人,又怎会随风追着一只手绢,在这皇家草场里乱跑,还恰恰好,跑到他跟前。

  一旁的元禄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从前皇上还是太子时,大大小小的宴会,这种事情就没少发生过。

  是以,他上前道:“陈姑娘,皇上喜静,姑娘若无事,便请回罢。”

  陈如意顿了一下,仰起头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点头应:“是,如意谢皇上宽恕。”

  “如意”二字,她咬得略重了些。

  从始至终,这个男人的目光,没有一刻停在她身上的。

  她顶着一众探究的目光回到看台上,五指攥着手帕,眼下瞬间就红了一圈。

  “根本不成的,我做不来,皇上压根不瞧我一眼,还贴上去……实在丢面。”她咬唇道。

  陈思意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丢什么面,等你进了宫,得了宠,那是风光无限,当初若非你身子骨不好,那后——”她捂了下嘴,压低声音说:“那后位,非你莫属。”

  “姐姐你忘了,之前在茶馆,韩知年想用茶水烫皇后,六公主出手相助后,韩家没多久就离京了,这事儿定是皇上所为,他早早看上的就是付家。”

  陈思意摇头,恨铁不成钢道:“这都为什么,还不是因你身子不好。”

  另一侧,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陈家姐妹二人身上。

  付茗颂侧着脖颈瞧了许久,直至那草场上一阵锣鼓声落下,她方才收回目光。

  闻恕上场了,与其相驳之人,正是方才得胜的沈其衡。

  沈其衡骑黑马,闻恕骑棕马,马球落地,缰绳紧拉,比赛便开始了。

  付茗颂的视线随着那匹棕马移动,只见马球来来回回被他手里的杆子勾着,同沈其衡手里那根暗暗较量。

  男人伏下腰,半趴在马背上,一个上挑,便将马球打远,二人立即拉紧缰绳追赶上去。

  来来回回,竟是有五六个回合。

  那草场上的身影英姿煞爽,充满活力,付茗颂一时有些恍惚,这辈子,上辈子,她好似都未曾见过……

  两世帝王,他身上应是千斤万斤重。

  倏地,闻恕又一挥杆,马球从地面上腾起,众目睽睽之下,滚进球网里。

  看台上欢呼声起,比之沈其衡的,还要再高一倍。

  哪怕是他在远处的草场听不清,恭维之声依旧络绎不绝,好似不说,就要落了下乘似的。

  素心高兴地给付茗颂添了杯茶,道:“娘娘,奴婢没骗您罢?皇上可会打马球了呢,还会投壶、射箭,总能赢。”

  沈太后亦是笑,“可是好些年,没见他上马挥杆了。”

  付茗颂咽了口热茶,见草场上的男人向看台走来,她下意识又往陈家姐妹二人身上瞧了一眼。

  她记得,立后之前,同陈家姐妹二人有过一聚,正是那回,韩知年手中的热茶,险些朝她泼来……

  无意的吗?

  当然不是。

  方才陈如意追着手绢,追到皇上面前,无意的吗?当然也不是。

  忽然,腰侧被一只手握住,他低声道:“看哪呢?”

  似是有些不满,她竟没先瞧他。

  付茗颂回头,心说,看你的爱慕者。

  可此处人多,终是咽了回去。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拂开他的手。

  在外头,她总是端着。

  按理说骑马装穿着并不舒适,天热,这衣裳又厚又紧,下了草场,他怎不回屋换了?

  付茗颂多瞧了他几眼,男人回望过去,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还是剥了皮的。

  沈太后瞧着果盘边的葡萄皮,半响移开目光,同杨姑姑相视一眼,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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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众人打着伞,回到客卧里小憩。

  往年蹴鞠、骑射等活动,多是在此处进行。

  这片草场依山傍水,四周外接一座座房屋,正是为皇亲贵胄、达官贵人们而建。

  西面那处菊园,引得不少贵女相聚其中,喝茶作诗。

  帝后的车舆一过,那热闹声便静了一瞬。紧接着,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如意,快来,你不是最爱赏菊吗?”